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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國85年3月31日。

「老闆,2條白長」我掏出皮夾,給了雜貨店老闆一張1000塊的台幣,找了錢之後

便把兩條香煙塞進背包之中。晚上7點多,在休了將近10天退伍假的我,回到萬金營區了。

大門憲兵看了我的假條和補給証後說:「要退伍了?恭喜喔...」

我笑笑的點頭回應他,接著走進再熟悉不過的萬金營區

而眼前這棟旅部大樓上掛著裝甲部隊的LOGO,在黑夜中感覺仍是那麼的堅硬和精實

迎風而來的青草香,讓我不禁貪婪的深吸了幾口春雨後的清新空氣。

連隊的精神答數聲,整齊畫一的跑步聲,連集合場前正練習著氣刀體一致的刺槍術

即使是明天才退伍的我,卻已經讓我開始懷念起這樣革命的味道.....

 

「唉呦,紅軍回來了喔!」這是部隊裡獨特的外號,所謂"紅軍"指的是在你這一梯次的連隊裡

只有一個阿兵哥退伍的專有外號,而砲二連裡的1703梯次只有我一個

所以他們後來都改叫我"紅軍"這個外號。

在我分發退伍煙給連上阿兵哥,一發到鬍鬚仔時便問:「你不是說要送我砲車模型?」

鬍鬚仔:「啊割忘記買咩,改天再送你啦」他還是以他憨厚的笑容回應我

當然我也不是真的要他破費買模型啦,只不過有個模型聊作記念也不錯

只不過他的改天,直到現在仍是尚未兌現,噗~

 

15天後,差我一梯的鬍鬚仔也跟著退伍了。

 

 連長:「night」

我:「有!」

在這最後一次的晚點名上,我用力的舉著手......

 

躺在自己睡了1年又10個月的床舖上,看著上舖床板底下寫了好多"正"字和數字

這不就是歲月嗎?這兩年以來,有血有淚,有歡笑和汗水,即使隔壁床老在熟睡時

會半夜突然大叫的「年益兄」,早已退伍2個月了。

退伍不就是最高興的時候嗎?這個問題,在反覆難眠的最後一夜裡

不斷的浮現在我的腦袋瓜子中,寢室裡此起彼落的打呼聲

內衛兵踩著皮鞋來回的跺步聲,以及熟悉的"站住、口令、誰"

深夜裡的庫房,仍是燈火通明,這是所有菜鳥,半夜下哨後一起擦皮鞋的地方

我索性坐起身子,享受著眼前的黑暗,享受著這曾經榮辱與共,同生共死的兄弟情誼。

 

 睡了多久呢?我在值星班長的哨音中起床,弟兄們還是一如往常有條不紊

整理自己床舖上的被單和蚊帳,幾個阿兵哥湊過來我身邊,寫下了他們自己家裡的電話

並拍著我的肩膀道再見。

「一定要這麼煽情嗎?電影看太多嗎?」這是我當時心理的OS,呵呵....

 

我知道,在我脫下這一身軍服之後,也許以後再也沒機會穿上它

於是我撕下了軍服上的兵籍名條和臂章,換上便服後便把它們放進口袋裡

然後整整齊齊的把軍服折好,放在自己的床舖上。

 

這一天,我已經等待了2年!

在下樓經過連集合場時,連上正由值星官帶隊,作著暖身運動準備每天一早的例行公事

跑5000公尺,旅部這時響起了退伍弟兄集合的廣播,在我走向旅集合場

準備和旅上同一天退伍的阿兵哥們,一起領取旅長手上那張退伍令前

我回頭看著剛從連集合場起跑的砲二連,隊伍裡的黑龍仔舉著手,正向我揮舞著....

 

THE END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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